未茗

爱在医院睡大觉

【景彦】独守岁月

cp:景彦,OOC注意,人类景x燕子精彦,是这篇 的前世番外,前世是BE今生是HE。不是我说,你们仙舟罗浮的关系真的好像那个毛线团,比起雅利洛⑥乱得一批,这叫什么?温饱思淫欲吗?

—————————————

正文


近来将军府上多了个小侍卫,将军景元对外说是捡来的孤儿,看到了觉得可怜便带回府上了,实际上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而那小侍卫的来历也不是孤儿这么简单。


“彦卿,你按理来说吃饭的时候不用仰头也能咽下去的。”


景元看彦卿吃饭,总觉得这孩子这么下去迟早拧了脖子,鸟类不会吞咽,所以吃东西是要仰头的,彦卿刚刚化形,还未习惯这副身子,平时经常会带许多鸟类的习惯。


“抱歉,我还不是很习惯。”


“没事,我没怪你,慢慢习惯就好。”或许是出自第一次见面就把对方五花大绑拉去审讯的愧疚,景元对待彦卿格外有耐心,不过彦卿也没因为这不愉快的初见怪过景元就是了。


“将军,原来人类的饭菜这么多样吗?”


“人类吃的自然是要比鸟雀吃的花样多了,怎么样,还吃得习惯吗?”


“确实比虫子好吃多了。”


听到彦卿的回答,景元可算是松了口气,毕竟彦卿前几天还在院子里挖蚯蚓吃,差点给下人们吓坏了,都围上去叫他吐出来。


“那你以后就不要去抓虫子吃了,会得病的。”


“将军,其实我们精怪的身体会比人类强一点来着。”


“那也不可。”


“好的,将军。”将军说什么彦卿都会答应,他觉得兴许这样就算是报恩吧。


没错,彦卿是来报恩的,在他还没化形的时候将军曾救过受伤的他,精怪神仙这类的最讲究因果怨报,有恩是一定要报恩的,不然便会遭天谴。可是没人告诉过彦卿,到底要怎么报恩,他只能先化形然后跟着将军,兴许哪天就可报了这份恩,他也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彦卿平日里得空了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仰头遥遥望着那一方蓝天,因为身高问题,他的脚够不到地,就在那随他心情晃着。将军问过他报完恩了要去哪,他就说要去做一方游侠,惩恶扬善,将军听了有些惊讶,殊不知彦卿本没什么愿望,这么说只是因为那是将军曾经的愿望罢了。


“为什么我不能做游侠呢?无论是做武将还是做游侠,不都是可以平乱的吗?”


“胡闹!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彦卿还只是一只栖在将军府里的小小燕子时经常听到这样的对话,将军府里没有景元的同龄玩伴,这导致景元经常跟他捡的小燕子倾诉。


“我想要当一方游侠,可爹偏不让!太气人了!”


感受到景元的情绪,彦卿配合地扇了扇翅膀,看着像个气鼓鼓的毛团在为景元鸣不平。


“你也觉得老爹他过分吧!哼,等我弱冠我偏要远走高飞,去当一个潇洒剑客!”


“真羡慕你啊,你有翅膀,可以随时飞出这里,可是我怎么都飞不出去。”


彦卿见过这位少年的孤独,他好像总是很忙,也总被各种东西框住,府里的老将军总斥责想当游侠的他胡闹。彦卿还不太理解人类社会的那些道理,他只觉得景元总是很不开心。


怎么才能让他开心呢?彦卿小小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通,他曾衔来开得正盛的桃花放在景元枕边,但看到花的少年也没有开心太久。后来他又衔来金黄的银杏叶,没想到少年十分惊诧,问他怎么还不去南方过冬。景元不知道的是,自从他救了受伤的彦卿,彦卿就再也没有飞去过南方,一只候鸟就这样变成了留鸟。


景元一日日长大,彦卿也在这安逸的将军府安了家,后来啊,景元不再找他讲话了,他更忙了,但彦卿替景元记着呢,他说过等到弱冠就跑出去当个游侠。景元弱冠那日,他真的出了将军府,只是他看着不像是实现愿望那么开心。


“要笑一笑啊。”彦卿很想过去这么告诉景元,可惜他还没有化形,只能在枝头叽叽喳喳。


再后来发生什么了呢?将军府里只剩下老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好几个难熬的冬天过后,景元回来了,他看着更沧桑了,但彦卿不在乎,他只为景元能回来而高兴。只是,大家都叫他将军,奇怪了,游侠也有将军这个头衔吗?


“彦卿,你怎么又在看话本?”


“诶,将军?彦卿不知如何报恩,他们说话本里有不少报恩的法子。”


“哦?那你说来听听,你都学到了什么?”


“我可以给将军好多好多金子!”


“咱府上不缺钱。”


“那,我也可以给将军子嗣兴旺的祝福。”


“你不是燕子吗,什么时候变送子鸟了?”


“哦,那,以身相许呢?”


“咳!胡闹。”


看着将军离去的背影,彦卿想不通,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吗?而且也没有哪个人听了以身相许以后如此愤然离去啊,当将军的应该都是有怪脾气的吧。


兴许是精怪自身有优势,彦卿在武力方面展露出了过人的天资,彦卿常缠着景元切磋,有时彦卿也能赢过常年出入战场的景元,府里有人调侃彦卿为小将军。


寒来暑往,春秋交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彦卿以人形待在景元身边不过短短一年,他的锋芒就已经让整个京城为之赞叹,当今圣上多次提出要给这麒麟儿安排个武官当,景元每次都以彦卿年龄尚小为由拒绝了。景元记得,彦卿说要当个逍遥的游侠,他不能让任何人把飞鸟囚住。


“炭火这么足,不热吗?”


“将军,彦卿是燕子,怕冷的。” 


“那来年就在南方修个别院吧,以后每年冬天把你送去。”


“才不要呢,彦卿不要离开将军。”彦卿马上过去抱住景元,好像晚一步自己就会被送走一样,景元也不抗拒这样的肢体接触,反而有点享受,也就任由彦卿这么向他撒娇了。


“你不是说要去当游侠吗?”


“到时候带着将军一起去。”


“嗯嗯,我等你带我一起去当游侠。”


“嗯,彦卿答应将军,将军也不要忘了,拉勾!”


“好好,拉勾。”


景元哑然失笑,先前他觉得府里多养个小少年有些累赘,但现在觉得这样也好。


“将军大人都不给自己添几件好衣服吗?”一老仆来送成衣的时候与将军寒暄了两句。


“无妨,我又不需要好衣服来添彩。”


“您倒是对彦卿小公子特别上心呢,那些好布料全叫您拿去给小公子做新衣了。”


景元没有回应,只是单手撑着脑袋转头看着院子里练剑的少年,满眼笑意。少年本就是燕子化形成的,身段敏捷轻盈,转身时白靴带起薄雪,恰似飞鸿惊雪。


彦卿身上戴了一对银制长命锁,走路与舞剑时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那是一次彦卿发了高烧,多少药灌下去都不退烧,景元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打了一对长命锁祈求神明保佑。没想到彦卿真的转好了,等他醒来后看到长命锁问将军为何要给他这个寿数漫长的精怪象征长命百岁的物件,景元说只希望他能永远平安顺遂。


年关将近,将军府虽人不多,但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倒也不显得冷清,最主要还是彦卿到处跑,一会瞧瞧屯的食材,一会看看烟花爆竹,好似叽叽喳喳的小鸟雀。


“就是过个年,瞧给你高兴的。”


“彦卿只是觉得,府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你才在这待多久啊?”


“我还是只燕子的时候就在这了,将军儿时的那只小燕子就是彦卿。”


“居然这么久了,我都没发现,不过你的记性倒是好。”


“彦卿记性好着呢,所以彦卿答应了什么就一定不会忘,将军答应彦卿的我也不会忘哦。”


“好,不会忘记给你买剑的。”


“嘿嘿,将军记着就好。”


将军自己一人时每年过年通常都是府里的下人们在庆祝新年,将军只是在年宴上说两句,偶尔喝杯酒,并不多参与,府里主人家都不庆祝,新年自然是热闹不到哪去的。今年刚入冬的时候彦卿就开始念叨过年的事,景元觉得彦卿是期待的,不好拂了少年的期许,所以今年的新年才这么热闹,大家都说这热热闹闹的年要多亏了彦卿小公子。


许是因为今年太热闹了,景元难得的喝了不少酒,但也没醉,只是微醺,不过也好在他没醉。


暗箭穿破窗户纸刺进房间的时候景元躲开了,他不敢想若是他真喝醉了会怎么样,不过对于来者的身份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贼人哪里逃!”本来还能保持冷静的景元听到外面传来的这一声呵斥有些怔住,伴随着这声呵斥的还有剑刃破空声和谁倒下的闷响。


景元马上跑出去,只是刚出去就看见了彦卿站在中庭,旁边躺着七八具尸体,料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个孩子模样的人杀的,更何况那少年除了脸上沾的一点血污以外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


“彦卿护驾迟了,还请将军责罚。”


彦卿见到景元,倒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只是这一时的疏忽就导致彦卿被地上一个没死透的暗算了,那飞镖正正打上彦卿胸前的长命锁,打碎了长命锁的同时还刺进了彦卿的胸膛,不过好在有东西挡一下,彦卿才不至于直接被刺穿心脏。


“将军,我恢复得很快的,人类的药对我本就没用,嘶,疼疼疼。”这是彦卿不知第几次拒绝喝药了,不过现在躺在床上稍微一动就疼得直抽气的表现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现在知道疼了?那天的飞镖你不会注意不到吧。”


“什么啊,将军此话是何意?”


“装傻充愣这招没用,那人是你故意给他留了口气吧,后来处理尸体的时候少一具。”


听到景元的话,彦卿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他是景元亲手教出来的,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天真呢?


“你本来不用出来的,我一人也能解决,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你来说说你的打算。”


“是,将军……圣上不是怀疑您养私兵吗,彦卿早就觉着近来府里有异样,就想着由彦卿一人都解决了,再留个回去复命的,叫圣上知道您没养私兵,只是有个强点的侍卫罢了,就这样。”


“你倒是个聪明的,本不想把你也拉进来的,罢了,下次切勿把自己也搭进去就好。”


“我也没想到啊,再说了,露出点破绽才能打消人家的疑心嘛……将军您就不能把药碗拿远些吗?味道闻着就苦。”


“说起来这次也算是你报恩了,伤养好了你便走吧。”


“将军这是要赶彦卿了吗?彦卿还没报完恩呢!”


“那在你眼里,怎么才算报完恩了呢?”


“将军,说起来,您对彦卿又有一次救命之恩了呢。”彦卿的眼神瞄向破碎的长命锁,彦卿说什么也不让扔,那上面还沾了些洗不净的血迹。


“彦卿啊彦卿,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次你一旦出手就再也没法脱身了吗?”


“那将军觉得彦卿知不知道呢?彦卿许诺过将军,永远不会离开您的。”躺在床上的伤员笑得狡黠,不知何时起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少年也有了几分狡猾的小心思,竟然连神算的将军都瞒了过去。


“好啊,说好的不离不弃,那这次彦卿要如何报恩呢?”


“那彦卿便,以身相许了。”


这一次将军没说他胡闹,也没愤然离去,其实彦卿不知道,上次将军离开时藏在茂密发丝间的耳尖是红的。


亏了彦卿并非人类,他的伤过几日就好了,但将军仍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让他高强度练剑,彦卿闲着无趣也只好又捡起那些话本子看。这一日彦卿正跳上院子里那棵银杏树上看话本呢,景元就背着手走到树下叫彦卿下来。


“将军找彦卿做什么?”


“物归原主。”景元把手里的东西交到彦卿手里,是重新修补好的长命锁,这是特意交给老银匠补的,一点都看不出曾经碎过,在阳光下闪亮亮的。


“这是将军给彦卿的聘礼?”


“你这又是从哪看的?”


“话本子里都这么写。”


“少看话本子,哪有聘礼只是一对长命锁的。”


“对彦卿来说足够了。”


“你这样岂不是用一串糖葫芦都能骗走。”


“是将军就可以,别人不行,不对,是将军的话还得加一柄好剑。”


“就知道你忘不了买剑的事。”


彦卿是个妥妥的剑痴,连景元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只燕子能这么喜欢收集剑器,买剑的开销都已经成为将军府所有开销里最大的一笔了。


其实彦卿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将军府上的,他经常趁着将军出去的时候化成原形去朝堂上旁听,他蹲在房梁上听着臣子们和皇帝之间的交谈,景元有时会趁着没人发现偶尔抬头看看房梁,大多数时候都是能看见那一抹深蓝色的身影的。


“将军,我们去南方好不好?”


“哦?你这是想出去游玩了?”


“不是去游玩,是去那边当潇洒逍遥的游侠。”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将军不去吗?”


室内陷入沉寂,只听见油灯燃烧传来的噼啪声,彦卿看着景元,那目光几乎要把景元烧穿个洞来,可景元没有看彦卿,没有回应彦卿的目光。


“彦卿啊,你可知为何我不愿交兵权?”景元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夜空中的明月逐渐被云蚕食,方才开口打断这份沉寂。


“彦卿愚钝。”


“不是我放不下富贵荣华,是因为若是我解甲归田,那谁来保护百姓们呢?若是我交了兵权,我自然是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用积攒的钱财可以舒舒坦坦地度过余生,可这之后首当其冲的是谁呢?当下除去我与我手下那位副将,可是没有其他能保住江山的人了。”


彦卿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他聪明,将军一点就懂了。他知道当今圣上年老,时常疑神疑鬼,总觉得景元功高盖主,迟早是要对将军动手的,可他只想让将军能平安地度过这一生,从未想过其他的。


“彦卿,你说人是不是很复杂啊?”


彦卿还是没回答,在他眼里人类社会确实复杂得很,凡事都要考虑诸多,好像生来就在名为道理的樊笼里。彦卿并非人类,他自然是不用也在这笼中囚着的,可他爱的人生来就在笼中困着,他自愿走进笼子里,但他不知道的是,想要走出这樊笼,何其艰难啊,更何况他还想带个人一起走出去呢。


“将军,这次应当如何破局呢?”彦卿还是心有不甘,他拼命地想找个能保全将军的法子,可是杀了圣上就能保证新帝不会怀疑将军吗?恐怕会更甚,他不知道,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这一次,是死局了。”


彦卿不信,将军常与他下棋,将军棋技极好,无论如何将军总能找到破局之法,只消几手便能逆转局势,这一次为什么将军偏偏要说是死局呢?一定是将军逗他的,一定是,将军最喜欢逗他玩了。


“彦卿,你们精怪寿数漫长,为何要囿于我这一介凡人?困于这一方小院呢?”


为什么呢?自己飞入笼中的鸟不愿飞出去了,他本该是可以远走高飞的,曾经的游侠梦破灭的少年,如今又亲手毁了另一个少年的游侠梦啊。


“将军您在说什么呢?将军您养大了彦卿,彦卿的心早就归于您了。”


世间唯情一字最难解,是包了糖衣的毒药。


“呵,你啊,我必然是要先你一步逝去的,到时候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景元总觉得,他应当放彦卿走,彦卿是只自由的燕子,他应当随着其他同类一起在那个秋日去南方的,可他自己留在了那一方小院里,而后就误了终生。


“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彦卿都会等您。”


“痴儿。”


那日不是很愉快,景元无奈地离去了,扔下彦卿一个人,彦卿也没有去追,他一夜没睡,坐在银杏树枝头吹了一夜笛子,破晓时笛音才停下,不知是笛子哑了还是彦卿累了。


后来景元极少出现在府上,就算在也是躲着彦卿的,彦卿也没去主动找将军,两个人之间关系生硬得很,完全不像是彼此相爱的人。虽然彦卿不去找将军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去朝堂旁听,只不过躲得更隐蔽了,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


彦卿躲在银杏树上,就像多年前他没化形时那样,默默看着将军府的变化,这几日将军回来了,他遣散了府里的所有仆役,都给他们安排了好去处,院子里更冷清了,比当年老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的时候还冷清,毕竟这时候连个哭的人都没了。不过也是有人不愿走的,无论将军拿出多少银两都不愿走,将军少见地对下人发了火,但他们也不愿走,将军只能无奈留下他们。


彦卿看着这一切在想什么呢,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他本以为这样的小事他早该忘了,可惜他记性真的太好了,他一直记着呢,当时他想的是好在最后将军不是独自一人。


那一日,将军又要出征了,彦卿整日蹲在朝堂上偷听,自然知道这一次圣上绝对不会让将军回来,这是死局,就算将军打赢了也会在回来的路上让人暗杀将军,这就是一场没有成败的战役。


彦卿看着将军穿上甲胄,看将军带上武器,看将军走出去,他要骑上马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彦卿的心里很痛,比那次被刺到胸口还痛,可是那对长命锁还在胸口好好挂着啊,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呢?


彦卿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跑到将军府大门口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跑上去死死攥住将军衣摆的,他只是不想让将军离开罢了。


“将军,这次为什么不能带上彦卿?”彦卿总觉得如果自己也跟着将军,总能是有变数的,他真的希望自己是那个破局的关键。


“乖,不过是一场小役,回来我给你买剑。”


“不,彦卿不要将军买剑了,将军您不要走好不好?”


“彦卿,我答应你,我一定能平安归来的。”


“将军,彦卿又不傻啊,您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或者您带上彦卿啊!”


“彦卿,你不乖,来人,把他带下去,罚闭门思过,不得我令不能放出来。”


“将军!将军您……别不要彦卿啊……”


那天有人哭了吗?彦卿不记得了,很奇怪,他记性很好的,他记得很多事情的,可为什么连那天谁哭了都记不清了呢?


“青镞将军,是景元让您来找彦卿的吧。”景元再没回来,老皇帝也驾崩了,曾经景元的副将如今已经成了新将军,一切都变了好多,可彦卿的容颜并未改变,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澄明了。


“景元将军他在南方给你购了一处别院,他特意嘱托我要把你送去那。”


“多谢青镞将军,可是景元将军离去对彦卿的打击太大了,恐怕是禁不起折腾了,那处别院还要麻烦您帮忙卖了,所得银两就当是辛苦费了。”


“景元将军嘱咐我好好照顾你,这也是他的意愿。”


“没事的,彦卿会去找景元将军的。”


扔下这一句话,彦卿便在青镞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使了术法,让青镞认为他已经病逝,今日来没找到他。


后来呢?后来彦卿还是躲在银杏树上,看着这方院子里住进了新人家,这里的陈设几乎都换了个样,将军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也被摆上各种花花草草,这里似乎不曾有过一个少年舞剑,也不曾有两人对练切磋。再后来院子越来越面目全非,彦卿觉得没意思了,他就在一个秋日飞去了南方,而后春来,他就飞回京城,只是再也找不到将军府在哪了。彦卿自嘲,还说自己记性好呢,连将军府早就不在了都忘记了。


到头来,恩情有没有报完彦卿理不清了,最后到底是谁欠谁的也不重要了,那应当是没报完的,彦卿这样想着,所以他才要独守千年的岁月等将军回来找他。


彦卿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大抵是噩梦,因为彦卿醒来时发现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了,醒来时看到陌生的房间还有些恍惚。


“做噩梦了?”


“梦见将军不要彦卿了。”


“我这不还在吗?对了,现在我不是将军了。”


“嗯。”


“你可以直接叫我景元。”


“好,将……景元。”


彦卿刚开始还在数自己等了多久,后来数不过来的也就不算了,大抵是很久吧,或许有千年呢,不过无论多久,好在他等到了。

评论(4)

热度(499)

  1. 共3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